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亲情莫问出处
时间:2022-05-02 来源: 作者:  浏览次数:
  
我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很尴尬。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,因为我三岁的时候父母就失去了我,然后绝望之后他们生了一个妹妹。回来的时候,姐姐十岁,我十三岁。
我父母带我去北京旅行的时候把我弄丢了。那时候我爸以为我妈有我,我妈一直以为我爸抱着我。当他们从浴室出来时,我已经走了。
他们在北京放声大哭,绝望地跑着,喊着。当时我已经被人贩子带上火车赶往陕西,和父母失去了联系。从此我就是一对贫苦夫妇的女儿,和他们一起吃糠咽菜,半年不洗澡,穿着脏衣服,在山坡上放羊。我和所有陕西人一样,爱唱歌,爱吃醋,爱面食。我已经忘了我曾经是城里人,父母是外企的高级职员。我所有的记忆都变得如此模糊。
十三岁那年,警察带着妈妈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,我以为那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是记者。她太年轻太漂亮了,就像我姐姐一样!我的养母又老又脏又可怜。但是我知道她爱我,把我当宝贝。这个女人,四十岁前从未生过孩子,在我到来后精神焕发。每天,那盆水一定是我第一个洗脸,然后是她和爸爸。如果有好吃的,她一定给我留着。虽然我十岁开始上学,但我是班上最好的学生。我的养母说卖炖锅里的铁也能帮我上学。
那时,我的名字叫李芬。我妈一看到我,就把我抱在怀里。我脸上还有口香糖,衣服上还有灰尘。安妮,我的安妮。在我失去它之前,我叫安妮,但我不同意这个名字。我只知道我叫李芬。
养母哭得死去活来,我拒绝跟随她回上海。我说,我已经习惯这里的生活了,不回上海了。母亲几乎心碎,因为我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。当她第一次失去我的时候,她几乎疯了。她整天躺在床上,头发都快掉光了。后来有了妹妹,她又觉得神清气爽。她把她妹妹当成我了。当她看到我的时候,发现女儿已经变成了乡下姑娘,甚至说着一口地道的陕西话,完全听不懂。
我跟着她回了上海,因为我养母说:“走吧,姑娘。上海是个大城市,可以上好学校。上海有路有高楼,洗澡有水.她再也说不出话来,我却大喊:“妈妈,上海没有你。"
一步一步,我离开了陕西,那是我的家。
在火车上,我一直在哭。妈妈似乎想安慰我,却不知道该说什么。她留给养母一万块钱,这对养母来说是天文数字,对母亲来说只有一个月的工资。但我不问她。我不能叫她出来。这位洋气优雅的女子,在千山与我一水之隔。
十年可以改变所有人的习惯。之前喜欢喝牛奶,唱英文歌,后来只能唱关于天空的歌,喝玉米粥。
我父亲和姐姐在车站接我们。我爸爸开本田,我妹妹穿得像个公主。他们激动地拥抱我,我却没什么感觉。姐姐,爸爸,妈妈,姐姐真漂亮。我脸红了,她就那么撒娇地叫妈妈爸爸。我被他们包围着回家了。一进家门,我就呆了。太壮观了。就像宫殿一样,我的脚没有立足之地。
新拖鞋和新衣服。我妈妈坚持要我先洗澡。她帮我装水,然后想帮我。我也不习惯在陌生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体。妈妈出门的时候,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又黑又瘦,头发黄。还有我妹妹,一个白雪公主,我觉得这不是我的家,因为太干净太漂亮了,甚至我都不想洗澡,因为他们觉得我脏。后来才知道他们每天都洗澡,我的习惯是半年才洗一次,因为在陕西水比油还珍贵。
第一次,他们用刀叉吃西餐,我不会用。尴尬的场面让我想哭。我想念我在陕西的妈妈。我不喜欢这种食物。我想吃她做的拉面。
那天晚上,我睡在柔软的席梦思床上,久久不能入睡。
我十岁的妹妹和我一样,都是四年级。我们在同一个班。她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。她从小就在双语幼儿园。她会弹钢琴和画画。她会跳芭蕾。我什么都做不了。我只是在角落里发呆。那是我最忧郁的童年。十三岁,我进入了另一个陌生的世界。在上海孩子眼里,我是个怪物,个子高,比他们大三岁,上四年级,在他们看来是搞笑,在我看来是耻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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