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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还欠你一声“妹妹”
时间：2022-04-27 来源： 作者： 浏览次数：
我9岁的时候，她被父母接回家。
晚上，我妈让她和我一起睡。妈妈对她很好。她从箱子里翻出一个绣花枕头，摩挲了半天，然后轻轻地放在床的另一头，对我们说：“我结婚的时候绣的。有一个枕头是给大雁打碎的，这个一直给二雁留着。”
就这样，她被她妈妈给了我。临睡前，她问我：“姐姐，你睡里面还是外面？”我冷冷地说：“我睡中间。”她站在那里不知所措。电灯开关在我这边。我躺下的时候把它关了，我听到她摸索着去睡觉。
她比我小一岁半。开学的时候，我三年级，她一年级。爸爸给她买了一个新书包。她一脸懂事，说：“给我妹妹吧。”妈妈说：“你姐姐有。”她说：“谢谢你，爸爸！”爸爸咧嘴一笑，好像是第一次有人叫他爸爸。我抓起书包跑出了房子。我妈在后面焦急地喊：“大雁，等你姐姐！”一路没有回头。到了学校门口，发现她已经跟了上来。
第二年，弟弟也上了一年级，妈妈让我们一起去。但我不想和她并肩站在一起。我想拉着哥哥的手走几步，哥哥却说：“等我二姐。”我干脆一个人走，她和她哥留在后面，一路欢歌笑语。我发现哥哥和她形影不离。她只比哥哥大一岁，所以两个人玩的比较和谐。
她四年级的时候，我上初中。镇上的初中离我家有3英里远。我坚持住校只是因为我不想晚上和她睡觉。
老师被允许每周三回家一次。中考结束，天气转冷，作息时间调整，周三不能回家。我也不在乎。我讨厌每次回家看到他们围着桌子吃饭。
周三下午放学，刚走出教室，突然听到有人喊：“姐姐，姐姐！”听起来像她，但我没有回头。直到她走到我面前喘着气说：“姐姐，我能找到你。”我说：“你怎么来了？”她兴奋地说：“我送你鸡肉。妈妈刚刚做的。给你！”说着，热腾腾的饭盒到了我手里，一阵香味扑鼻而来。我终于想起来问她：“你怎么来的？”她说：“你骑车来，学校不让你进，你就把入口放大。”
她转身就跑，一边跑一边对我说：“妈妈叫你趁热吃。”当我到达学校门口时，她已经骑上了自行车。她只有136 cm，可能是因为出生时没喝妈妈的奶。为了生个弟弟，我妈忍痛把她放到了一个远房亲戚家寄养。直到她不得不去上学，我爸交了巨额罚款，注册了她的账号，带她回家。
她正骑着她妈妈的大自行车。她不能坐在座位上，只能蹬着站着。她蹬车时左腿尽量向左倾斜，蹬车时右腿向右倾斜。她只是左高右低，右高左低，摇曳而去。暮色中，我第一次感到心疼。
那个冬天，她的小身影每周三放学都准时出现。同学们羡慕地说：“大雁，你姐姐真好！比我妈还准时。”我尴尬地笑了笑，想起自己从来没有叫过她姐姐。
毕业的时候，我考上了县里的一中，她考上了镇上的初中。
高中只允许我一个月回家一次，每个周末，她又开始给我送饭。县城离家30多里，她还骑着自行车。她长高了，骑着我初中常骑的自行车，能坐在车座上平稳地蹬着。每次来，我总是把菜放下，对我说：“姐姐，你换的衣服呢？”我不好意思站在那里不动，她就自己找。她甚至把床下的内衣和袜子翻了出来，放在准备好的袋子里。她转过头对我说：“你学习吧，我回家了。下次过来给你带。”
她初中没住校。她一年级就自己来回跑。后来她弟弟也上了初中住校。她自己跑来跑去。她说如果大家都住校，她妈妈会觉得空虚。秋天，她帮妈妈摘花生，挂玉米。冬天，她帮妈妈剥棉花，陪妈妈聊天。其实她很聪明，只是每次考试都很一般。然而，她并不着急。她笑着对妈妈说：“姐姐学习好，有姐姐为你争光就够了。”
我高考，她高考。她坚持不读高中，而是读卫校。结果我上了省城的大学，她上了市里的卫校。妈妈和爸爸邀请了邻居的亲戚为我们送行。她忙着帮妈妈，但我联系不上。我第一次发现，虽然她比我晚七年来到这个家，但她看起来却比我来得早。
开学后不久我收到了她的包裹，里面是一件漂亮的运动服。她的信上说：“姐姐，这是我在学校运动会上得的奖。我会给你的。你不穿我就穿。”我给她打电话，每次她不在宿舍，同学都说她去教室自习了。她没买手机，说不会用，浪费了话费。她在卫校的成绩和小学一样好，每次都拿一等奖学金。她还是经常回家，甚至开始治疗母亲的肩周炎和父亲的老寒腿。
我高三的时候，她毕业了，回镇卫生所工作。她穿着白大褂，戴着护士帽，温和地微笑着。她是白衣天使的化身。她把工资都给她妈，穿我大学时穿的衣服。她说：“姐姐，省城的衣服正好跟上潮流。我们这里还没有。”
br />我准备考研，她高兴坏了，告诉我说：“你放心考就是，我会照顾爸妈的，你肯定能考上。”于是，我会经常收到她的短信，告诉我该吃什么，该注意什么。她还买了许多营养品寄给我。我问她：“你的工资都给妈了，哪儿来的钱？”她神秘地笑：“我还有加班费呢！”她的营养品还会同时给读高三的弟弟送一份。
我如愿考上了研究生，弟弟也考上了大学。她欢呼雀跃，告诉我：“姐，你是咱村里第一个研究生呢！”
读研的日子很忙，我假期里帮导师做课题，春节才回家。回家的时候她已经把年货买好了。全家都换上了新衣服，我的那一份整整齐齐地放在床头。妈说：“二燕买的，怕你不喜欢，翻来覆去地看，一遍一遍问：‘我姐穿不穿？’”
大年夜她去值班了，她说：“今天也可能会有人生病，家里有姐和弟弟呢，少我一个没关系。”围在火炉边听爸妈讲今年的收成，我突然想去看她，便拉了弟弟一起去了她的卫生所。她一个人趴在桌子上看书，是自学考试的，已经是本科了。她不好意思地笑笑，说：“姐，忘了告诉你，我已经拿到专科证书了。”
研究生毕业后，我顺利留在省城，并很快找了男朋友。她来看我，我喊着男友一起吃饭。男友问：“这是谁啊？”我说：“二燕。”男友说：“是你什么人啊？”我停顿许久，还是没有说出是我妹妹。她欢快地拉着我的手说：“这是我姐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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