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婚礼
时间:2021-02-02 来源: 作者:  浏览次数:
   “何玲,我能进来吗?”
“进来,妈妈。”
卧室里有一张为生活定制的结婚海报,红色的裙子,深深的酒窝。海报上男人的手环绕着女人的腰,妩媚却不风情。何玲正在卧室里试穿一件连衣裙,上面拖着一块白色的纱布,长长的黑发随意地高高竖起,修长的手指刚刚画好,紫色的屁股上,还有白色的蝴蝶在拍打着翅膀。
“妈妈,帮我看看,好看吗?”
何玲手里拿着裙子转过身来。我偷偷害羞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妈妈。
“漂亮,我女儿一直都很漂亮。只是这个婚礼还有十天。如果你现在开始试穿,你就不会害怕弄脏你的长裙了。”
“妈妈,不就是我吗?你不说,还有谁知道?”
何玲摇着妈妈的胳膊,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。妈妈握着左手,蝴蝶还在指甲上“挥舞”翅膀,栩栩如生。
“何玲,你找个机会谈谈你妹妹。她整天在外面发疯。找不好工作,就结婚了。她还没着陆。我真的很担心没人能把她扳倒。”
我妈妈的妹妹李和和何玲是双胞胎。他们外表相似,但性格却大相径庭。何玲天生乖巧文静,妹妹从小就像个假小子。她住在老家的时候,每天放学,男孩子们跑遍山,去树上采鸟,去河里钓鱼,她永远不会失踪;后来父母在城里买了房子。毕业后,何玲在一家企业当公务员。然而,天性不能久留的李和去了一家酒吧当酒保,每天只在天黑后出门,第二天一早就回家。性格开朗的李和交了很多朋友,不管怎么劝她,都无济于事。还好姐姐也是天天回家,只是没有正式带男朋友回家。除了不接受妈妈安排的相亲,她在家里也没惹什么麻烦。
“是的,妈妈。等我办完婚礼,我必须请陈东给她介绍一个。你知道,陈东既务实又稳重。我见过很多同学。很好。我们结婚的时候,会给他同学安排一桌。如果你好好看看,我会让陈东出面的。”
看着女儿快结婚了,这个一向不错的“小棉袄”就要当老婆了。我妈心里很高兴,似乎有些失落。
陈东和何玲恋爱快两年了。大学毕业后,他们被公务员录取了。虽然收入不高,但是很稳定。另外,他们很帅。上学的时候,很多女生都会偷偷在他桌子上放小纸条。但是陈东比他的同龄人更稳定。他父母都是老师,家庭教育严格。从小到大,除了学习,他都是按时回家的。即使是现在,他也没有在“婆婆”里过夜。两家相隔不太远,公交站也在那里。每到假期,陈家都会请何玲吃饭,然后送她回去。两人相亲认识。相同的爱好和更为普遍的想法很快把这对年轻夫妇带到了一起,并承诺他们不会在一起过夜,直到结婚那天。
前几天准备好了所有的结婚用品,何玲已经两个晚上没睡好了。她把长裙挂在床上,天天摸,然后偷偷笑;床上挂着两个人的婚纱照,穿着金色的晚礼服。他们还戴着金陈侗,闭着眼睛,仿佛在深深地吸着何玲的长发。陶醉的样子让他的嘴角露出一个向上的弧线。从白纱到的那天起,何玲每天晚上睡觉前都把它摘下来,披在身上,然后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。“陈东会这么急切吗?”她多次试图悄悄地问陈东,但最后她没有勇气开口。
婚礼细节已经和婚庆公司商量好了。何玲还在微信上和陈东聊天。夜深了,他们还醒着。
“再想想,还有人没来吗?”
“应该没了。我已经把它写在我的书里了。一个一个来,不应该有遗漏。”
……
陈和何的父母打算去,他们很快就会到。他们的老同事一个都不能错过!
周末的时候,陈正在准备吃饭,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夹饭的动作。他放下碗,掀起围裙,擦擦手。这是个奇怪的数字。
“陈东?我想在我们医院旁边的茶馆见你。”
“小燕?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?我不去,恐怕不方便。”
“怎么,老同学找不到你?结婚不方便吗?因为西蒙给我看了你的结婚照,所以我想见你。你不来,我怕你以后后悔。”
女方在电话里语气傲慢,完全不能拒绝。董犹豫了一会儿。
“好的,我半小时后到。”
陈侗脱下围裙,拿起沙发上的灰色外套,和母亲告别后就出去了。
小燕是陈东的初恋,高中同学,大学毕业后才开始谈恋爱。她在城里的一家医院工作。她是个医生,性格犀利,心直口快。起初,陈的母亲对她很挑剔,但她显然没有阻止她。至于分手的原因,陈的母亲没有问。反正我不是很满意,分手了就分手。
中午,很少有人喝茶。我一下车,陈侗就看到小燕坐在角落里看手表,因为交通堵塞,所以她很着急。桌上的茶有点凉,又浇了一遍。
“我就知道你会来。喝,你喜欢花茶,我全记得。”
“去吧,我得回去了,家里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。”
“婚礼忙吗?连结婚都不邀请我?我知道你邀请了所有那些学生。”
/p>“这不还没到吗?喜帖还没发完,不会少你的。”
陈东赔着笑。用举杯的动作,想略微掩饰自己尴尬。
晓燕从包里拿出一张纸,“啪”的摔在陈东面前。
“陈东,我还以为你会找个多么纯净的姑娘呢,原来就找了个不知道倒了几次手的女人啊!”
晓燕得意的端起茶杯,目光咄咄地落在陈东脸上,如同一道光束,仿佛要吞噬掉目前这个男人。
“你说什么?咱们就是分手了,你怎么可以这么污蔑我老婆?”
“污蔑?你可看清楚了,何伶,这是她做流产的手术单。要不是淼淼给我看了你们俩的照片,我还真就相信你老婆是多么纯净的人。实话告诉你吧,她那天的手术是我做的,老练的叉开大腿,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做了。当时我还告诫她,如果再做她可能就不能生育了,没想到这么快,就将成为你的陈太太了。”
犹如五雷轰顶,陈东颤抖的拿起桌上那张纸,那是一张复印出来的,却也看得很清楚。“何伶”,年龄、地址,没错,陈东仔细看了,确实是何家。陈东想努力的找寻出一丝破绽,以此来证明自己的何伶是被眼前的这个女人污蔑了,可手术单上的每个字,都不能跟何伶脱离关系。他愤怒了,抓起桌上那张纸,疾步奔出了门,灰色的外套搭在椅子上,茶杯还有些温热,晓燕轻“哼”了一声,仿佛多年的积怨得到些舒缓。
晓燕当年很爱陈东,她认为陈东也爱自己,虽然陈母没有对自己表现很热情,可应该也不讨厌。她望了望手上的戒指,都五年了,戒指早已经失去的色泽,自己一直戴着。陈东送这枚戒指的时候是在毕业典礼,当时还有一大束红玫瑰,伴着同学们的欢呼声。只是最发展到谈婚论嫁的时候,或许是情到深处,亦或是晓燕认为俩人该做个坦白。她告诉陈东自己大学恋爱过,并且和那位学长有过同居。到现在晓燕都还记得陈东扬长而去,不管自己如何挽留都没有换来他的一丝心软,哪怕一条短信自己也没有等到。而如今,若不是自己亲自执行了那次手术,连自己都不会相信,有情结如陈东的男人,会看不出自己的准妻子有如此经历。
陈东直接冲到了何家,颤抖的从口袋里掏出何家的钥匙。上次情人节,自己想给何伶一个惊喜,抱着鲜花来到楼下,不料何家却应亲戚之约出门了。陈东没有打电话,而是一直在门口等,让何家很感动,当即,何母将家里的备用钥匙送给了他,并且说了一句让陈东很激动的话:
“这钥匙你拿着,以后就是自己家了,来的时候方便。”
简短的一句话,却是一种信任和肯定,陈东没有拒绝。
他站在门口,用力的吸气,然后双手拿着钥匙,又端详了一会儿,颤抖着打开了房门。听到声响的何伶从卧室出来,长发湿漉漉的,还在向地板滴水,见到陈东,先是一愣,随即上前,娇羞的挽着陈东的右手。陈东甩开了她,径直来到卧室,一脚踢倒了那张真人般大小的海报,再拿起床头的白色拖地长裙,狠狠地扔在地上。何伶还在错愕中,只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,这还是陈东吗?那个稳重的男人哪去了?
陈东没有说一句话,将墙上挂着的婚纱照取下,用力摔在地上,在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复印的手术单,对着何伶晃了晃,连同那把钥匙,一起砸在梳妆台上。头也不回的冲出了门。
何伶望着陈东的背影,许久才反应过来。她拿起那张纸看了看,继而大哭。
“这是怎么回事儿?怎么会是我的名字,我从来都不知道有这回事!”
她马上掏出手机给陈东打电话,想问清楚这是怎么回事?是谁这样毁坏自己的清誉?只有自己最清楚,这事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,可该怎么解释呢?
“您好,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。”
陆续传来的关机提示令何伶的希望一次次跌落到谷底。她将婚纱重新挂起来,捡起地上的婚纱照,不顾滴水的长发,随即出了门。
陈母出来开的门,看到何伶这样狼狈,先是愣了几秒。
“伶啊,快进来,你这是怎么啦?”
“陈东在吗?”
“没有,说是有朋友约他吃午饭,就没在回来。”
何伶随即又转身下楼,没来得及和陈母道别,“蹬蹬蹬”的下楼声如捣蒜般快速。
“唉,年轻人,吵个嘴正常,过会儿就好了,别掺和。”
陈父坐在沙发上看报,对着孩子愣神的老伴说道。老两口对这即将过门的儿媳妇很满意,她知书达理,又不好争论,定是和陈东投缘。
何伶给妈妈去了信息,告诉她自己要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,晚上就不回去了。而随即,一路小跑,去每一个自己能想到的地方,希望能看见陈东,自己也一定要弄清楚,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。
到天亮何伶才收到陈东的信息,“别找我了,我不想见你,婚礼照常进行吧,主要是怕双方父母经受不住,于你,没有太多关系”。
“您好,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。”
电话还是关机!何伶蹲在地上抱头痛哭,乌黑的长发直垂到地上,凌晨的街道车辆很少,偶尔出现的一辆汽车呼啸着疾驰而去……
何伶再次回到家已是第二天傍晚,她双眼深陷,憔悴得每一步都摇摇欲坠,才一进门,就将自己锁在了卧室里。
“别去打扰你姐,肯定是去疯闹了一夜,让她多睡会儿。”
“呵,我姐也学会玩了?这可是咱们家的新鲜事。”
何俐正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,盯着手机,要不是妈妈的话,恐怕都不会发现姐姐进来。晚饭就一家三口,她刚到家不久,妈妈没有吵醒她。
一大早,何母就熬好了粥,想着让早起的何伶喝点。可怎么叫也没人应,便拿钥匙打开了房门。
何伶安静的躺在床上,穿着白色的拖地长裙,金色的、镶着水钻的高跟鞋整齐的放在床边,长发不似先前的凌乱,经典的赫本氏整整齐齐,皇冠别于发间,指甲做着彩绘,紫色的底,白色的蝴蝶在指甲“飞舞”。只是,何伶已经没了呼吸。
梳妆台放着一个信封,地西泮片只剩一个空瓶,安安静静的站立于书信之上。是何俐打开了信封:
“陈东,当你见到这封信的时候,我已经走了,带着对你的思念以及对婚礼的期待。……我很想知道那张手术单的来历,只是你不肯给我解释的机会,我没有勇气拿着检验单出现在你家的客厅,期望我的死,能换来这件事的真相,还我一个清白之身。爱你的伶。”
那张手术单也在信封里,只是还多了一张医院的鉴定报告,红色的笔迹清晰的圈出了几个黑色的字体:“处女膜完整”!
“啊!”
何俐咆哮着,手上拽着那封信,夺门而去。
听说陈东还在睡觉,何俐一脚踹开了他的房门,将书信扔在他的脸上。
“陈东,你怎么可以听信别人的话?我姐是怎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?”
“怎么,都知道了?还有什么值得你来质问我?上面有她那么详细的资料,难道是我诬陷她?”
“啪”的一声,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陈东脸上。
“陈东,你听清楚了,不要脸的人是我,是我失恋后发现自己怀孕,而我在酒吧上班,没有医保,便偷了她的身份证和医保卡。我以为没人能知道这件事,当初就为了省那几个钱,将她送上了不归路……”
应何伶留给父母的书信,告别式定在了婚礼当天,她画着新娘妆,着那条准备婚礼的白色拖地长裙。在陈东的强烈要求下,化妆师在她的发际用上了百合花,参加婚礼的亲朋在胳膊上缠上了青纱。陈东吻别何伶,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精美的盒子,崭新的钻戒散发着七彩的微光,他牵起何伶的左手,缓缓地、郑重地将戒指套在了何伶的无名指上。随后栽倒在地。
金色的领带衬着粉色的衬衣,左手无名指戴着钻戒,黑西装整齐的扣着,“地西泮片”的瓶子从上衣口袋里跌落下来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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