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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磨
时间：2021-01-14 来源： 作者： 浏览次数：
老王家几代人都做过豆腐，嫁给老王家的女人都要做豆腐，这是方圆方圆几里内人所共知的事。老王的豆腐做得好，据说是因为清朝留下的好石磨。每天晚上，老王家排起了长队，几个邻村的人都去他们家买豆腐。这时候狗被抓了一个长队，但是它不是来买豆腐的。
比起味道鲜的老王家豆腐，狗更关心老王家媳妇金凤。队伍往前走，狗就往后退，它永远站在队伍中间。这个姿势不错，但我能清楚地看到金凤的全身，弯腰切豆腐，装袋称重，起身收钱。颤抖的身体摇动着狗的心。如果再有一个偶尔逗弄耳朵里的毛的动作，狗的灵魂就没了。狗喜欢炎热的夏天，金凤颤抖的身体少了厚重的衣服覆盖，更有魅力，更妖；狗狗又喜欢寒冬了。金凤身上的大红色棉袄让她的脸更白了。狗吃豆腐吃腻了，但是十天之内，他也想买一块，为了避开村民的说法，为了听金凤的那句“狗哥，多少来”。一个“狗哥”的名字足以让他的心爆炸。声音很柔和，听起来很舒服，像磁铁一样，一下子就被吸进去了。
两年前，邻村金广平的女儿金凤嫁给了老王家。对于这段婚姻，金锋拒绝这样做。第一，老王家独子王启帆长得丑；第二，嫁给老王家一定要做豆腐，但是她不愿意做一辈子豆腐。不仅如此，更重要的是，她当时有心上人。受够了贫穷的金广平夫妇，对女儿的要求置之不理。他们对老王家的富裕家庭很感兴趣，相信这足以让他们唯一的女儿过上好日子。为此，金凤想过和心上人私奔，但每当提到私奔，心上人就害怕，抱怨不现实。金凤心里恨透了，恨透了父母被死神逼婚，甚至恨她一时眼瞎。
对于这段婚姻，村民们可以看出是金光萍家的钱，但大家都不能说什么，因为金凤那么漂亮，她有赚钱的资本。接受了大量彩礼的金广平夫妇，幸福地娶了女儿。婚礼当天，王启帆对着金凤开心地笑了笑，心里焦急，希望繁琐的婚礼快点结束，快点天黑，好和金凤共度新婚之夜。狗子挤在人群里看热闹。他已经听说老王家娶了一个漂亮的媳妇。看到金凤，他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，一直在说“真他妈帅”！
金凤这段“百不甘心”的婚姻，被只看表面的村民当做好故事流传下来。但不到半年，王启帆在一场车祸中丧生。老王的家庭处于崩溃状态，受刺激的婆婆整天疯疯癫癫的。村里谣言很多，但大多指向金凤。都说“太美的女人是妖。”在村民眼里，这一点都不假。
村里人在她背后议论金凤可夫，说她是妖，说谁娶了她就倒霉一辈子，可每天下午还是要笑着站在金凤面前，让金凤暂时多给他们一两个豆腐。金凤心里难受，却从来不说什么，也没有人听她诉苦。她从不流泪，即使丈夫去世，她也不流泪。还有人说金锋狠心，那就狠心吧，金锋也不在乎。
但是狗没有理会。每次听到村民说金凤，他都想冲上去扇他们一巴掌。不管金凤有多坏，都不是这些村妇能说的。况且在他眼里，金凤哪里都好。自从金凤嫁给老王家，狗每天都在排队。当王启帆活着的时候，他仍然有些疑虑。王启帆走后，他可以明目张胆地专注地看着它。过了很久，村民们才知道狗对金凤——感兴趣。
狗暗恋金凤，老王知道。儿子活着的时候，总是叫儿子小心这个男孩，有一天金凤就和他勾搭上了。但是王启帆不这么认为。在他眼里，狗是这个村子里最没有前途的年轻人。他漂亮的老婆是不可能看上这种人的。
不仅王启帆看不起狗，村子里的许多人，包括他的父母，也认为狗一文不值。狗初中二年级就辍学在家帮爸爸干农活，但他不是个好农民，所以没被爸爸骂。后来同行都去城里打工了，我家狗也去了，但是我一次次去城里，也没赚到钱，惹了不少麻烦。他的父母对他很用心，投入了很多钱。经过多年的折腾，这只狗终于留在了村子里。狗的父母看着村里的其他男孩挣够了钱，娶回了妻子，心里很无奈，也很焦虑。
这时候，无助焦虑的不仅仅是狗的父母，还有金凤的父母。自从女婿去世后，金广平夫妇就着手让金凤回家。当初，他们坚持要他们的女儿嫁给王启帆，只是为了让她过上舒适的生活，但没想到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。他们的女儿还年轻，他们不想让她终身守寡。其实金凤也不想守寡。起初，她不想嫁给王启帆，但现在她心里很生气，所以她会留在老王家。她现在不想接受父母抛出的橄榄枝。
渐渐地，村民们开始议论金凤的善良：那人死了，婆婆疯了，老王家有难，但金凤从不放弃。老王也很开心，开心到看到之前一直在提防的那条狗，他甚至很开心。老王白明，如果金凤再婚，家里就彻底完蛋了，你要想保住金凤，就必须把金凤当成自己的女儿，招一个上门的女婿。但是老王不得不考虑，毕竟他不是自己的女儿，上门女婿也不是自己人。如果他们只赚了钱，岂不是既亏了钱又亏了人？但是，老王能考虑什么呢？独子不在了，剩下的是钱；我老婆疯了。他们老了没人照顾怎么办？
老王开始故意给金凤配狗，想请狗。自从儿子死后，磨豆的工作就交给了金凤。老人在磨，在沉，比他们现在的生活还重。雇佣一只狗需要他扮演他儿子的角色。老王认为，不管金凤是否看得起狗，时间久了，一定会有情分。招人对狗子来说就是“天上掉馅饼”，能接触到金凤的都是他眼中的美差。对于狗的父母来说，儿子在家门口附近有工作也是一件好事。
第一天，伙伴金凤推磨的狗，只觉得力气无穷。他低着头不停地推来推去。他觉得热，额头上的汗一颗一颗地滚落下来。金凤低着头，忙着加豆，捡浆，磨。那只狗不时偷看他的眼睛。金凤的一对银耳环让他头晕目眩，仿佛在做梦。院子里的两棵山楂树果实累累，红红的。
“狗哥，休息一下，别光推，我们还有时间。”
狗子听到金凤的话，什么也没说。他精力更充沛，步子更大，额头上的汗更多。他低下头笑了笑，脸上充血发红。
和金凤共事很久，狗以为自己已经拥有了金凤。他们一起磨，一起做，一起卖豆腐，晚上一起吃饭。法老也视他为自己的家人。不仅狗子认为自己已经拥有金凤，同村很多人也是这么认为的。来自村民的谣言：看来这只狗真的很想成为老王家的女婿！
狗对村民的谣言非常高兴，希望他们每天都传播这些谣言。传播的越多，就越容易实现。但狗的父母极其愤怒：即使儿子没有未来，也不会娶寡妇当媳妇。况且寡妇很邪恶。过了几天，狗的父母不再让狗给老王家干活了，让狗吵也没用。狗的父亲严厉地警告他不要再去老王家，如果他发现了，他会打断狗的腿。
狗的父母断绝了狗和金凤的一切联系，这在村民眼里，确认了狗和金凤的关系。村民传播的更加猛烈，金凤怀孕的消息也传开了。老王和苟子心知肚明，这算不了什么，但他们都很开心，极其开心。金锋非常冷静。不管外面的谣言怎么传，她似乎既不高兴也不难过。
金凤虽然没有说不，但她知道自己根本没有看上狗，这也是她不理会谣言的原因。自从王启帆死后，她一心想离开老王家，或者说她从来没有心甘情愿地嫁给老王家，也从来没有心甘情愿地做豆腐。现在，她不明白老王的意思，也不知道狗对自己的看法，但也不需要回应。这些都是白手起家，与自己无关。
比起对金凤的憧憬，“断狗腿”的威胁根本不算什么。从狗的角度来说，现在是它和金凤相处的绝佳时机。没有人想阻止自己。
第一次看到金凤的时候，狗只觉得她太美了，一辈子都够不着她。因此，他不敢有任何奢求，而是由衷地羡慕王启帆和老王家的小康。金凤的美就是让他上瘾的美。虽然他能抑制住自己不期待和金凤在一起，但内心的痒却止不住。一天不见金凤那种可怕的痒，真的让他难以忍受。于是他每天都要排很长的队，只是尽可能的看着她。但是时间长了，静静看一两个小时也满足不了他的欲望。他幻想有一天能拥有金凤。即使她结婚生子，只要她同意，他什么都做，爱她一辈子。
但是，他有什么机会呢？金凤的美丽和老王家的富裕让狗感到绝望，但在绝望的关头，王启帆突然遭遇灾难，失去了生命。这是大家万万没想到的，也是不想发生的。虽然狗从最初的羡慕到最后都恨王启帆，虽然金凤不想嫁给王启帆，但无论是骨子里老实的狗，还是金凤，都没有诅咒王启帆的死。此外，这一事件本身并不是王启帆的错。
除了他的错愕之外，这个让老王家走投无路的突如其来的意外，给了狗新的希望，他的父母也突然停止了他们在老王家的“美差”。在他看来，这显然是一件坏事。老王家没干活的狗还排着长队。狗的父母知道这件事，所以他们不能真的打断他的腿，因为他们很生气。
经过半年的风平浪静，金凤怀孕的消息又在村里传开了，但这次，金凤确实怀孕了。
村民们说：“别看这只狗，它在关键时刻真的很有用。我要求过这么漂亮的老婆，现在有孩子了。老王家有钱，狗将来有福。”消息传得越凶，家长越愤怒。他们家没谈过恋爱的儿子，为什么要有个守寡的寡妇福分？
怀孕的时候，金凤还是一言不发。她懒得跟“听风就是雨”的人说话，也不用跟老王和苟子汇报。虽然金锋什么也没说，老王还是很开心，一切都朝着他预想的方向发展。老王对狗比较好，完全把它当亲生儿子。
受宠若惊的狗深感忧虑，因为金凤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他的，他连金凤的手都没牵过，怎么会有孩子呢？但是狗不想把这件事告诉老王和他的父母。一旦他说了实话，他可能再也不会接近金凤了。
就这件事来说，不要多想。是他一时的权宜之计，还是只是他一厢情愿，自欺欺人。他从来没有想到，事件真正的“主人”竟然是金凤。只要她说一句话，所有的道理自然就清楚了；他从来没有想过，到那时，他还会再次绝望。
平时做事大大咧咧的狗，就是伺候金凤来的行家，好像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的。“生米煮成熟饭”，老王济民在世界之巅。渐渐地，狗的父母别无选择，只能让儿子整天呆在老王家。毕竟肚子里的孩子也是自己的骨肉。吃蜂蜜的老王急着给狗和金凤举行仪式。狗欣然接受，狗的父母半推半就接受了，金凤拒绝了。她告诉老王：“这孩子根本不是狗，是李大顺的！”
老王一脸惊讶地看着金锋，久久说不出话来。金凤以为老王会对自己发脾气，但他没有。相反，他开心地笑了。在老王眼里，李大顺作为女婿人选，比狗强多了。
接下来的几天，让村民们吃惊的是，以前天天跑到狗子家的老王改，跑到了李大顺家。至于老王天天来探望的原因，除了老王和金凤，只有狗能猜出来：肚子里的宝宝是李大顺的！老王的这一系列动作，把陷入自欺欺人的迷局中的狗带了回来。那一刻，他意识到，无论如何失败和绝望的还是他。每次看到着急的老王和金凤的肚子，他的心里都是义愤填膺，绝望的种子一寸一寸的长出来。
在我心里，不仅又失去了“心爱”的狗，还有金凤宝贝的父亲李大顺。李大顺和狗子一样，对金凤的美貌垂涎已久，经常排着长队，就是为了更欣赏金凤的笑容。村民说狗不值钱，但又说李大顺是个精明的年轻人。在李大顺眼里，狗的不值钱的行为也体现在它对金凤的行为上。既然喜欢，就要主动，何必猥琐呢？李大顺不像狗。他勇敢地迈出了步伐。他太想要这个漂亮的脸蛋和妖媚的女人了。
趁着狗每天还在庆幸能看到金凤的时候，李大顺已经是那个能翻墙到深夜钻进金凤被窝的人了。和金凤睡觉的时候，李大顺没有想到，如果金凤怀孕了，他会干脆和她结婚，让她生孩子，不管村里有没有流言蜚语。他是一个没有父母的孩子，不需要关心父母的感受。可是一从金凤的床上起来，李大顺就彻底放弃了和金凤结婚的念头：不，千万不要和这个寡妇结婚！头脑聪明的他一再告诫自己不要再对金凤念念不忘，但一旦有了开心的想法，就忍不住钻进金凤的被窝。
老王来到屋里，李大顺意识到，该来了。关于老王提出的要求和条件，没有理由拒绝李大顺的现状和自己的家庭情况，但是李大顺有自己的算盘：他可以在家里做女婿，一定要给他三万块钱还债！
老王答应了李大顺的要求，还清了债务，才和金凤结婚。婚礼当天，拥挤在人群中的小狗感觉自己像一根针，穿着鲜红色婚纱的金凤依然那么美丽。他有多想牵着她的手是自己的，有多想那微微隆起的肚子是自己的孩子。村民们目不转睛地盯着金凤，似乎忽略了李大顺离开婚礼现场的某一刻。在场的人里，只有老王担心。李大顺去哪里了？
毕竟婚礼以“新浪消失”的闹剧收场。老王气得跺着脚，不是因为那三万块钱，而是因为脸羞。哭了好几天的金凤，也静了下来，依旧弯腰切豆腐，装袋，称体重，起身收钱，摇着身子勾狗魂。她对自己说，人生至此，怪别人。开心的似乎只有狗，它又成了老王家的小伙计，还每天推着清朝留下的石磨，瞟着眼睛忙着添豆、捡浆、不时扫磨的金凤。
金凤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。她经常问：“狗，你什么时候推这个磨？”
狗脸红了，头也不抬地回答：“继续推，继续推！”
“傻逼，你是石头，这老石磨！”
(2017年2月14日，济南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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