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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门之恋
时间：2022-05-02 来源： 作者： 浏览次数：
我很快就习惯了没有地铁的日子，习惯了这个连火车站台都没有的城市。它温暖的阳光，如同这个国家卫生城市的模样，干净而肆意地撒在行人身上。最让我舒服的是这个城市的陌生感。没有人打扰我。公司所有员工都知道我只是总公司派来做市场调研的。我似乎远离了尘嚣。再过几个月，南通就只剩下我的记忆了。手机又在提醒我有邮件了。我不需要读它。肯定是吴真的。我不记得我从她那里删除了多少邮件，切断了多少电话。我记得的是，地铁站里的那一幕，好像刚刚过去。
我冲下地铁，对面的火车砰的一声关上车门，可爱狗和可爱狗男女在黑暗中呼啸而去。从两个相对的地铁里吹来的风在站台里轻轻地旋转着，让人以为是电影里恋人的告别。那种悲伤刺痛了我的神经。我不相信两个小时前还依偎在我怀里的吴镇真的会这样背叛我。那天北京的阳光和今天的南通一样，出奇的霸气，我睁不开眼睛。好像是我做错了，不是吴镇。我不知道如何面对她，或者说我不想去欣赏她的挣扎。情急之下，我应聘了这份没人要的工作。这里的青山绿水，这里的灿烂阳光，是我疗伤的天堂。
公司的市场由清碧一个人负责。她是一个身材娇小的文静女孩。一开始，我以为她是来实习的。但是她的话里充满了踏实和可靠，偶尔南方女人温柔的口音让她想起了自己的性别。我们的工作主要在南通下辖的一个县级市海门进行。白天两个人一起逛市场，晚上我自己整理白天的数据，或者安静的坐下来对它们做统计分析，给总公司发邮件报告，经常工作到半夜。邮箱里吴镇的每一封信都会让我心绪不宁，尽管我从来没有看过。
金色酒店的早餐供应到9: 30。晚上加班后，可以放松睡觉。有时候我会孤独的拉开窗帘，看着天上的星星，或者半个月亮。海门的夜空和我小时候的家乡一样，高得像洗过的水。总觉得北京的天空似乎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，纯净而灰暗，月亮昏昏沉沉，毫无灵性。没有朋友，没有同事，夜夜笙歌的日子是那么遥远。第一个休息日，她以房东的身份带我去了狼山景区。南通，一个一眼望不到边的地方，从丘陵和狼山中脱颖而出。现在不是旅游旺季，山上游客很少。在山顶，她接了一个电话，却没有吴侬的声音那么柔和。一个字都听不懂，但我能感觉到里面的火药味。是她男朋友吗？我已经来了一个星期了，但是她从来没有向我提起过她的未婚夫。晚上突然想到用一个文档里的数据。到了南通的办公室，已经10点多了。房间里一片漆黑，却传来微弱的音乐声：“爱很痛，你痛得哭，哭累了。矛盾心理一直坚持。说服自己放手，闭上眼睛，让你走。烧掉你的日记，重新开始。”门没有锁。打开灯，清碧呆呆地坐在那里，电脑里反复播放着同一首歌，一个悲伤的女声，撕心裂肺。“睡不着，听音乐。”她脸上带着勉强的微笑。我想起了音乐和她孤独的样子。有一天路过一家音像店，突然想起她在黑暗中放的那首歌。我叫她停车，那些歌词太熟悉了，我脱口而出。老板很专业的说：“在陈慧琳是《记事本》。”我把它放进试听用的CD机，戴上耳机。没错，就是那熟悉的旋律：“我哭累了，日记里的书页执着，记录着你的好，像上瘾的毒药，它反复欺骗着我。”清碧也走进店里的时候，我给她戴上了耳机。她看着我，会意地笑了。
大多数晚上，我都是一个人躺在窗前，看着海门的夜空。在陈慧琳的音乐中，我常常陷入无尽的遐想，想象吴真此刻的生活，想象她在电子邮件中写了什么，尽管我并不在乎。而清碧，在这样的夜晚，她还会在黑暗中感到失望吗？早上起来，打开电脑，放上我烂熟于心的《记事本》，然后收拾干净。清碧在3354，其实是我的办公室。有一天清碧敲门，看着我在哀怨的音乐中刷牙洗脸，才知道我的早餐券从来没用过。以后清碧早上来的时候，会给我带蒸饺年糕之类的特色早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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